张晓既然相约,夏想就不再逗留,匆匆告别严小时和李沁,转身离去。
夏想走后,严小时见李沁仍然痴迷地望着夏想的背景,一动不动,不由心中一酸,悄悄碰了李沁一下:“是不是很仰视夏书记?”
“不是仰视,是敬佩是爱戴是敬仰。”李沁回答,但目光仍然目视夏想驱车而去的方向。
“会不会还有爱慕?”严小时耍了小小心思。
李沁的心思如果用在金融上,5个严小时也不是她的对手。但用在男女情事上,10个她也不比一个严小时。
李沁愣了一愣,然后才惊醒一样,扶了扶眼镜,不解地看了严小时一眼,很是鄙夷地说道:“对于一些伟大的人物来说,如我们一样的小人物,只能仰视才见,也只能怀着崇敬的心理爱戴,而不是以玩弄的心理去爱慕。”
说完,转身回了房间,扔下一脸目瞪口呆的严小时。
严小时差点没有晕倒,如果说爱慕是一种玩弄的心理,天下岂不大乱了,因为有多少明星抛头露面就是为了让人爱慕!
是爱慕也好,玩弄也好,在古玉的心里,却永远没有如此复杂的情绪,她只知道,夏想有困难了,她就必须要帮他。
没有原因,没有理由,她心甘情愿并且迫不及待地要帮他解决难题。
古玉再单纯再心思浅,她也有所思有所想,特别是在夏想前来湘江之后,不知何故,一下觉得夏想和她疏远了许多。
她也未免有些惆怅,也就有意不理夏想,耍起了小性子。
只是在过了一段时间,忽然又回味过来,其实是她多心了,不怪夏想。夏想也没有刻意和她疏远什么,只是他远在湘江,空间上的距离让她感觉成了心灵的距离。
因为夏想以前就算和她联系不多,也一直在燕省任职,而她大多时间在京城,不管燕省的哪个地市,从京城出发,都不超过三四个小时的路程,因此,她一直觉得夏想和她近在咫尺。
但到了湘江,距离一下遥远了许多,即使坐飞机也要近三个小时,就让古玉一下感觉天南地北路途远,梦中湘江水清寒,所以她就心里不痛快,不理夏想了。
后来又一想,古玉也清楚她不开心的根源也在严小时身上,因为严小时的老家是湘江,而且严小时在第一时间去了湘江。不用说,肯定是跟随夏想而去。
古玉终究只是孩童心性,不久之后就自己又心开意解了,因为她知道,多少年了,夏想始终未变,还是那个让她欢喜让她忧,并且让她抛不开放不下的世间唯一值得她疼爱的男人。
既然选择了他,还有什么好埋怨的?人生一辈子,短短几十年,就算真正的夫妻也是各自忙碌,一起厮守的时间又能有多少?
算了,爱了他就要忍了他。
古玉就随严小时又来到了湘江,得知夏想遇到了难题的时候,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,一定要帮他做成一件事情,因为一直以来,似乎只有她最爱耍性子,也最爱为他添乱,不能当他女人中最没用的一个。
她性子是淡了一些,也对政治向来不过于心,其实她从小在军中大院长大,以前的不少小伙伴大哥哥,现在在军中,也算一方人物了。
不用提爷爷的影响力,就是她自己的关系网,如果真要细细理顺的话,也能吓夏想一跳——今天她就要出手试一试,也不能让他小瞧了她,以为她就是一个爱耍小性子没有正事的丫头?哼,才不是!
古玉以前做玉器生意时,也来过湘江几次,虽然不熟,但大体上还记得路,不多时就驱车来到了省军区。
古玉在京城军区也是来去自如,当然,因为她的京城的车上有特别通行证的缘故,也和京城军区许多人认识她有关。
京城军区是大区,下辖四个省军区,而湘省军区归岭南省的羊城军区管辖,是普通军区。京城军区在国内七大军区之中,无论实力还是作战能力,毋庸置疑排名第一。羊城军区在国内七大军区之中,排名最后,实力最弱。
作为羊城军区管辖之下的湘省军区,不管论规模还是实力,在国内完全排不上号,古玉倒也不是轻视湘省军区,只是她打小就和军人打成一片,现在也是见多了少将以上的军官,因此也没有什么停车登记的概念,来到湘省军区想也未想,开车就向里面闯!
正在站岗的卫兵吓坏了,和平年代、青天白日,还有人敢开车直闯省军区,真是胆大包天!
门口共有两名卫兵,一人飞速向前,死命拦在车前,一人哗啦一声拉动枪栓,准备随时开枪——万一出现什么不可预测的重大事故,他们可承担不起任何后果。
古玉其实是有点走神,因为军区大门有栏杆,她已经减速了。猛然见车前跳出一人,可把她吓得不轻,忙一脚急刹车,将车踩死之后,她还生气地下了车,批评卫兵:“你怎么回事儿?怎么往车前跳,万一我刹不住车,撞了你怎么办?真是的,看你年纪轻轻的,脑子没坏吧?”
卫兵甲还以为车内是什么恐怖分子或高级人物,没想到下来一名明艳过人的美女,反倒一下手足无措了:“我……你是什么人?怎么能开车闯军事重地?请出示证件!”
卫兵乙已经举起了枪,见下车是一名美女,知道估计不是恐怖分子,就又放下了枪,不料却被古玉看个正着,古玉的火气一下就点燃了。
“好,还想冲我开枪是不是?把你们的政委夏泊远叫出来,让他亲自来迎接我!”古玉气呼呼瞪了卫兵一眼,“新兵蛋子!”
要是遇到别人,卫兵直接就将人连推带搡请走了,甚至再下手狠一点,直接押进去审问一番,但古玉是一个大美女,打不得骂不得,两人就犯难了。
而且古玉张口叫出夏泊远的名字,两人就知道,怕是美女有来历。但问题是,他们哪里有资格和夏泊远说话——他们和夏泊远之间,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正准备向上级请示时,正好有一辆军区牌照的汽车从里面驶出,因为古玉的车正对着大门,里面的车就开不出来,就狂按喇叭。
古玉还犯了犟,就不让。
卫兵急了,因为车是副司令员陈法全的车。陈司令员脾气大得很,惹怒了他,他不但骂人,还要打人的。
卫兵正准备强行拖开古玉,并且将车也挪开时,陈法全终于等不及了,下了车,上来就是一句:“怎么回事?省军区门口还有人敢堵门,是不是和平年代太久了,你们连枪栓都拉不动了!真是废物!”
“拿枪对准老百姓的军人才是废物!”在古玉的概念中,从来没有怕过军人的概念,虽然眼前的人一看肩章就知道是一位大校,但经常见到一颗星甚至两颗星的她,对陈法全的威风还真没感觉到什么威慑力,她就继续说道,“看着你们一个个年老体衰的样子,就知道为什么总在国内闹得凶,连南海几个小国都震不住了。真是没用!”
古玉发作的时候,也是伶牙俐齿,很犀利地反击。
陈法全一怔,他好歹也是大校了,省军区副司令员,在军中和地方上都算一号人物了,还真没有被一个丫头片子当面训过,愣了片刻之后,不由恼羞成怒:“哪里来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,抓起来!”
副司令员有令,卫兵就胆大了许多,上前就要抓古玉。
“住手!”
又一辆车从外面驶来,正好停在古玉的车后,由此,古玉的车停在军区的门口正中,前有车后有车,被夹在中间,动弹不得。
事态,形成了对峙局面。
从后面车上下来一人,少将军衔,比陈法全年轻几岁,也英俊不少。他40开外,腰杆挺拔,双目有神,径直来到古玉身边,本来一脸威严的面容突然就变成了满面笑意。
卫兵见状,立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:“夏政委!”
夏泊远只是点了点头,一伸手就摸了摸古玉的头:“玉丫头,都长这么大了,真是女大十八变,越变越好看。”
古玉一摇头闪到一边,不满地说道:“夏泊远,我早就长大了,警告你,不许再摸我的头,我早不是小丫头了。”
夏泊远感慨地说道:“在我眼里,你就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小丫头。”
卫兵见状,别说上前去抓古玉了,忙退到一边,不敢造次。
陈法全的目光落在夏泊远身上,闪过一丝异样。尽管他掩饰得很好,但军区大院谁不知道他和夏泊远不和?
他是副司令员,夏泊远是副政委,他是大校,夏泊远是少将。论资历,他比夏泊远深,但偏偏夏泊远比他军衔高。论人脉他不比夏泊远差,但偏偏夏泊远升迁比他快。大校级的司令员怎么和少将级的政委相比,在所有人眼中,还是有巨大的落差。
夏泊远的后台是古老,是军中硕果仅存的几名元老级人物之一,陈法全的目光落在古玉身上,一下想起了什么,古老只有一个孙女古玉,莫非眼前此女就是?
陈法全眯起了眼睛,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,说不定是一个借机闹事的好机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