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在夏想的前途之中,都可以有发言权,单独他就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。
范睿恒确实来京城了,但夏想并不认为范睿恒在他的前途的问题上有发言权,也不会有人来征求范睿恒的意见。
范睿恒又是从哪里得知他要去商务部?
商务部可不是一个好去处,实权不大,务实不多,他去了,肯定是副部长,再排名不靠前的话,相当于平调暗贬了,还不如到一个一般的省份担任省委常委、省委秘书长!
夏想微微惊愕,不过表面上还是比较镇静,摇头一笑:“你怎么也关心起我的去向了?”
“提前知道一天,也多一份准备。你在秦唐的时候,我没有跟去,这一次,一定要跟紧了。”秋天,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,严小时在房间内脱了上衣,露出胸前日益丰满的突出,傲然耸立,惹人迷离。
她的身材还是一样完美,最美的地方在细腰一收,弧线惊人。男人最迷恋女人身体的曲线,夏想也不能免俗,尤其是在最近压力巨大的情况之下,最需要一个港湾来让他放松,给他慰藉,而严小时的身体,就是最合适的安慰。
夏想的目光刚一跳跃和闪动,就被严小时察觉了。她莞尔一笑,虽然房间内没有别人,还是悄声说道:“你别想坏事了,我今天还有事情,没时间陪你。”
“咳咳。”夏想尴尬地咳嗽几声,忙借喝茶掩饰他的窘态,“我想什么了我?”
“此地无银三百两。”严小时笑得很开心,“是你的,就永远属于你,跑不了。你等了这么多年,还在乎再多等一两个月?再说了,我寂寞了这么多年,就不能让你等一等?”
夏想干脆无语了,只好转移了话题:“范书记来京城,有什么事情?”
“我也不知道,好象也是为了他的下一步,跑动来了。”严小时脸色洋溢着轻松的浅笑,既有挑衅,又有促狭,显然,对刚才成功地捉弄了夏想很是开心,“还是关心你自己好了,管别人去哪里。要我说,我倒盼望你去南方,我很久没有回家乡看看了……”
深秋的京城的街头,夜凉如水,繁华似锦,夏想难得地放松心情,陪严小时散步。
因为严小时住得离此不远,要求夏想送她回去,夏想就只得当起了护花使者。
一袭风衣的严小时,在霓虹灯的映照之下,肌肤胜雪,双眼如水,真是灯下看美人,愈加艳丽多姿。
刚开始时只是并排走在一起,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。过了一会儿,为了躲避一辆开得过快的汽车,夏想轻轻拉了严小时一把,严小时就顺势挽住了夏想胳膊,又悄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,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夏想身上。
感受到严小时的体温和柔情,夏想的手终于慢慢地将她揽在了怀里,心中五味杂陈,一个女子几年的等候和坚持,他何其有幸还是何德何能得到她的垂青?
世事总是如此,苦心追求的,或许终究一无所得。不经意的时候,却又发现,身边却有人一直在默默等候。
闻到严小时身上迷人而沉醉的女人香,夏想没有迷离,却蓦然领悟了许多,何去何从,且由他去,各方力量交手,也任尔东南西北风,反正他该吃吃,该睡睡,暂时做一个假装大度的钓鱼翁好了。
夏想送严小时到楼下,用力抱了她一抱,又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一吻,轻轻道了一句“晚安”然后转身离去。
望着夏想洒脱而一往无前的背影,严小时呆立半响,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,眼中流出幸福的泪。她认识夏想10年了,夏想第一次拥抱她,第一次亲吻她,第一次给了她安抚和温暖,一瞬间,只觉得满心的疲惫全心的期待,都值了。
第二天,夏想双耳不闻窗外事,一如往常一样到党校上课,没想到的是,今天的课程临时调整,关远曲竟然亲自授课。
身为党校校长,关远曲并不用亲自授课,再者校长只是职务,未必校长就会授课,但关远曲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,以授课的名义坐在台上,恐怕传授的不是理论知识,而是人心远近。
关远曲坐在台上,先是一笑:“同学们,我既非教授,又非讲师,给你们上课,实在有点勉为其难。不过盛情难却,同学们非要和我探讨一些看法,我就来和你们见见面,谈谈心,事先声明,这堂课不是正规的上课,就当成一次座谈会好了。”
关远曲放低身段,来到台下,坐在中间——无巧不巧正好坐在了夏想的旁边,和夏想成了同桌——落在一干各省中坚力量的副部级以上的高干眼中,就有了意味深长的内容。
自然,人人都清楚关远曲的平和和随和,既是表现出平易近人的一面,也是为以后的登顶,做好笼络人心的预演,因为在座的各位,说不定伴随着关远曲的登顶,都会成为各地的一方诸候。
但关远曲坐就坐了,偏偏坐在了全班最小的夏想身边,难道仅仅是巧合?不少人的目光再看夏想时,就多了不少内容。
夏想依然镇静,不多说话,关远曲问什么,他答什么,不乱说,恪守规矩,因为在众人中间,他最小,虽然关远曲刻意在人前表现出随和的一面,而且对他又多有照顾,但他不能越位。
领导随便和平和,是领导风范,是平易近人的表现。下级要是随便和平和,是不懂规矩,是目无尊长的不成熟。
规矩一定要遵守,不管领导对你多看重,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领导就是领导,不是你可以随便说笑的朋友。把领导当朋友的人,早晚会被领导弃置一边。
关远曲的座谈会持续了40分钟左右,对事务繁忙的关远曲来说,能抽出40分钟的时间来开一次并不正式的座谈会,实属难得。而且40分钟的时间内,他单独提问了夏想三次!
夏想就知道,关远曲此举,既是对他的再一次暗示,又是要借在场的众人之口,将今天的事情传扬出来,传到个别人的耳中。
因为在场的省部级干部,来自全国各地,换言之,他们的背后,都是不同阵营的人。
夏想隐隐猜到了什么,关于他的下一步,怕是进入了最后的较量阶段。
果不其然,当天下午,夏想就接到了宋一凡的电话。
“夏哥哥,我和爸爸在一起,你快过来。”宋一凡年纪也不小了,但她在夏想面前似乎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妹妹一样,说话时的声音都透露出调皮和撒娇的意味。
宋朝度在京城,夏想也心里有数,早想主动打电话问候一声,也知道宋朝度很忙,就没打出。现在宋一凡主动打来电话知会一声,夏想就暗暗笑了。
下一步的去向十分关键,在关键时刻,如果宋朝度不出现,就不合常理了。似乎他的几次关键的升迁都有宋朝度的影子在内,即使是曹永国也好,陈风也好,不是不如宋朝度关心他,而是都不如宋朝度出手及时并且用心高远。
宋一凡召唤,宋朝度有约,夏想自然欣然前往。
和宋朝度见面,是在一处高级会所,所谓高级,言外之意就是限制了门槛,说白了,就是闲人免进的意思。
只限会员消费,或者更直白地说明,只限一定级别的官员才能入内,其实就是一处官员俱乐部,当然对外是不会明说的。
夏想很清楚,宋朝度约他在此处见面,也是为了安静,没有外人打扰。
宋朝度比以前稍微瘦削了一些,但更显得精神和年轻了。夏想就微微感叹,宋朝度为人稳重有余,活泼不足,心事过重,操心过多,哪里胖得起来?
握手寒暄几句,虽说和宋朝度很熟了,但必要的礼节还要有,都是官场中人,又都身居要职,习惯成自然了。
宋一凡一见夏想就眉开眼笑,上来就亲热地挽住了夏想的胳膊,左一个“哥哥”右一个“哥哥”地叫得嘴甜,看得宋朝度在一旁无奈地笑着摇头。
好不容易夏想才坐下,宋朝度开门见山地就说了一句:“夏想,其实我很想让你来吉江省帮我,也做了不少努力,可惜的是,阻力太大了!”
尽管早在预料之中,夏想还是心中一沉,其实在他看来,去吉江省是最好的一步,也是他最期待中的结果,但亲耳听到宋朝度的证实,他不免微微失望。
也就是说,期望中的一条路已经堵死了。
“实际上,陈风也想让你去楚省,不过比我们设想中的情况复杂了许多,夏想,我倒想说你一句,你还是太耀眼了。”宋朝度明是批评,实是爱护和骄傲,脸上也隐有一丝自得的笑意。
“太耀眼了也不是好事,其实我很想低调一点,哪怕是给宋书记当管家,也没有意见。”夏想呵呵一笑,他基本上解开了心结,也看淡了许多。
“给我当管家还真让你屈才了,你愿意,我还不愿意。”宋朝度微显神秘地一笑,“有更好的位置等着你。其实我后来一想,也想开了,去哪里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自己还是要做好自己才行!”
夏想一愣,莫非是说他的去向定了?